第270章 二五八章-《玉玺记石头与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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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一二人。”
“可还贤良?”
“不敢说贤良,倒还柔顺懂事。”
“可敢打正室嫡女?”
襄国公夫人额角冒汗,“岂敢岂敢。”
李玉华视线往外诰命群里一扫,“巡抚夫人是哪个?”
巡抚夫人麻溜起身,李玉华问,“你们府上有没有妾室姨娘?”
巡抚夫人道,“回娘娘的话,有的。”
“可还贤良?”
巡抚夫人硬着头皮,“还好。”
李玉华转向晋郡王,“他们各府上的妾室姨娘,不敢称贤良,倒也不敢掌掴正室嫡女!老哥哥也不必跟我说陛下赐字的事,朝中多少奸臣,年轻时一样忠良过,不忠良难道陛下用他们?可这人的良心,有人一辈子是好的,有人呢,受了嘉奖不说安分守己、敬上礼下,反是以为得了依仗,便换了嘴脸,耀武扬威起来,这便辜负了圣恩。”
“我在帝都跟在皇祖母身边,见算经过见过,孙嬷嬷更是皇祖母身边的五品尚仪,给了我,就是辅助我行事的。我年纪小些,再没见过府上这样的事。一个侧室贱妾,就敢对王府嫡女动手。还当着我这亲婶子的面儿,我看赵氏不是要打我这侄女,这是要打我这亲王妃的脸!”李玉华气愤至极,“襄国公你是晋王长辈,山西巡抚你是一省父母,还有你们晋郡王府的属官,左右长史安在?你们是如何辅佐郡王爷的?以至郡王府嫡庶倒置,山河倒悬!”
晋郡王被李玉华训的恨不能厥过去,真想咬牙说一声,这是我郡王府的事,硬不着你们平疆王府的事!老子好心请你们过府相聚,真是倒霉透顶,请了个阎王进来!
可事已发生,李玉华咬住一个礼字不放!晋郡王一把年纪,在这些人跟前若摆出不讲理的嘴脸,那就把人得罪完了。
襄国公见事情没个完,连忙道,“王爷,倘王妃身体支撑的住,请王妃出来一见吧。”
大姑娘立刻道,“我娘身体好好的,如何支撑不住!王爷若是允许,我这就去请我娘过来!
襄国公见这个侄孙女连个父王都不肯称呼,知道是与郡王府离心了。只是此时不好规劝,襄国公对老妻道,“你跟侄女一起去,请郡王妃过来。”
李玉华道,“嬷嬷,劳你一趟。”转眸看向巡抚夫人,“巡抚夫人也一起去,我真担心我这老嫂子还不知受了这贱妾多少欺负!你们都去做个见证,别说冤枉了谁!”
晋郡王虽面露担忧,倒还稳得住。李玉华度其颜色,便知晋郡王妃虽在府中失势,倒还不至于受到虐待。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\小說閱讀。
只是,郡王妃的日子也不大好过是真的,她身为王妃正妃,却不能居于正室院落,而是挪去了一处偏院,襄国公夫人几人到时,郡王妃正要院里侍弄开始爬藤的丝瓜架子。襄国公夫人的眼泪当时就淌了下来,孙嬷嬷也是眼露怒色,巡抚夫人跟在诸人身后,恭恭敬敬的给郡王妃请安行礼。
就是侍弄瓜秧,这也是正经郡王妃,给郡王妃行礼问安是应当的。想到先前给那贱妾请安,巡抚夫人真是能呕出一口血来。暗道还是平疆王妃明晓礼仪,规矩德行让人敬重。
大姑娘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一遍,郡王妃摇摇头,“我也不认得平疆王,久未出门,不宜见人。”
襄国公夫人还未劝,大姑娘已道,“娘,我今早听府里下人说,平疆王是小姨的孩子,你难道不去见见?”
郡王妃先是愣怔了一下,而后眼中流出泪来,哽咽道,“是三殿下来了?”
“是啊。”大姑娘也哭了。
郡王妃看看手上沾的泥土,身上穿的布衣,掩泪道,“好,好。请诸位稍待我换身衣裙。”
大姑娘请襄国公夫人几人在外间稍侯吃茶,她进去服侍母亲换衣裳,把李玉华如何发作赵氏的事跟母亲说了。郡王妃点点头,“虽说会结怨郡王府,但忍着不说就要沦为宗室里的笑柄了。郡王一向糊涂,在晋地无人敢与他计较,今日也是因果循环了。”
大姑娘扶着母亲到后殿,晋郡王一见发妻,按捺住眼中厌恶,飞奔上前扶住郡王妃的另一只手臂,那模样即亲近又热络,仿佛他们仍是宗室中有名的恩爱夫妻一般,“我说你平日间懒怠见人,弟妹心里很记挂你,烦你出来相见吧。”
只是,这话说的简直让人无语。
当然,如今这辈份更让人无语。郡王妃从娘家论是穆安之的大姨,不是旁支大姨,郡王妃是老柳国公的嫡长女,所以,真是嫡嫡亲的大姨。
但从宗室论吧,晋郡王与穆安之是平辈。
好在晋郡王府与皇室的血缘已经远了,反正大家见面就随便说说话。
郡王妃驾到,大家彼此见过礼。尤其是诸外官诰命,心悦诚服的给郡王妃请过安。也有心直口快的诰命道,“以往我们过来问安,总是见不到娘娘,只得偏劳赵侧妃接待。今日得见娘娘驾前,容我再给娘娘行一礼。”说着又起身给郡王妃行了一礼。
李玉华瞥赵侧妃一眼,“倒真是有这等脸大的,自己不过五品诰命,就敢受外诰命的礼,我也是开了眼界!”
然后,面色一转,和声细气的问郡王妃的身体,“先时那贱婢说嫂子身体不好,嫂子可有不适?我带了太医,给嫂子诊一诊?”
“劳娘娘惦记,我好着哪。平时府里是赵氏打理,她约摸是寻这么个托辞吧。”郡王妃忍住心中泪意,将视线自穆安之那里收回。刚在彼此见礼时匆忙看穆安之一眼,见他容貌俊俏,气宇轩昂,心中既欢喜又伤感,却是不露分毫,并不在众人面前露出娘家这层亲戚。
李玉华握着郡王妃的手,感觉到她掌心老茧略显粗糙,看她面容温和,便知此人心胸开阔,远胜这位糊涂的晋郡王。自来由低往高虽难,但由高往低往往能要人命,郡王妃出生当年帝都第一豪门,如今娘家烟消云散,自己在王府这样艰难,何况逢高踩低的种种人事,又岂是容易的。今日还有此宽和面色,当真不凡。
信安郡主道,“明弈姐姐,你可还记得我?”
郡王妃笑,“这怎么能忘,只是转眼二十载未见,信安你也显老了。”
“怎么能不老,岁月催人老。”信安郡主与郡王妃当年都是帝都耀眼闺秀,如今再相见,世间已是沧海桑田,山川巨变,但还能有相见这一日,未尝不是福分。
郡王妃这种气度,纵赵氏将金冠顶在头顶,也不及一二。
襄国公夫人高兴的说,“好了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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