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5 自救-《春闺玉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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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大奶奶想了想,道:“现在我还没有想到,但是方幼清这个人太精明了,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,一定有她的目的。”她说着一顿,语重心长的道,“依我看,若是不成,不如将方幼清……”她话没说完,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意思,就是让太后早点除了这个隐患,免得留着成祸患。

    太后蹙眉,想了想道:“你说的也对。”她也赞同道,“白天不成,等夜里再说,将她杀了绑着石头沉河也不会被人发现。”

    既然太后同意了,徐大奶奶也不再多说,想到了幼清的样子,她不由有些可惜,淡笑着道:“都说红颜薄命,倒是可惜她那一副好相貌。”

    “宫里漂亮的女子多了去了。”太后不以为然,“当年倪贵妃入宫时不也惊艳四座,现在如何,容颜不在,还不是和普通的女子一般!”

    太后说起倪贵妃,徐大奶奶心头便是一愣,蹙着眉头道:“说起来,倪贵妃自从‘壬葵之乱’后,倪贵妃妾身就再也没有见过了!”

    毕竟是皇家的事,她纵然和圣上势不两立,可皇家的脸面不等同于圣上,所以,她淡淡的道:“没见就没见,也没什么稀奇的。”便牵了她的手,道,“走,去看看炎意,宋太太的事,我会安排去办!”

    徐大奶奶应是,陪着太后进了房里。

    徐鄂见着太后进了徐大奶奶的房里,立刻猫着身子,端了吃食就去找幼清,变戏法似的变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和点心出来:“早上去买的!”

    “徐三爷。你这么一直来恐怕不妥当吧。”单夫人见不得他在幼清面前献殷勤,徐鄂是出了命的浑人,这么着必定是打着幼清的主意,“我们有吃的饿不着就好了,想必宋太太也不需要你这般特殊对待。”

    “你管好你自己,我怎么做碍着你什么事儿了。”徐鄂没好气的顶了一句,回过头来就朝着幼清笑道,“别饿着,快吃。”

    赵颂安蹬蹬跑了过来,望着食盒里的点心砸吧嘴,他毕竟才三岁,锦衣玉食养大的,如今两天里吃的不是馒头就是冷菜,他不哭不闹已经是很不错,如今看到香喷喷的点心,他哪里还能忍的住,眼巴巴的看着。

    幼清心头一软正要说话,徐鄂却是朝赵颂安脸一唬,没好气的道:“等美人姐姐吃完了你再吃!”

    赵颂安惊着了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,大皇子妃提着裙子过来,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,怒瞪着徐鄂道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对他大呼小叫的,滚!”

    徐鄂不屑一顾,翻了个白眼,又换了副面孔望着幼清,幼清叹了口气,和徐鄂道:“吃食就多些徐三爷了,你快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记得吃,别饿着自己。”徐鄂也无奈,要是寻常他想要哄幼清,法子多的很,可现在就能拿这种蹩脚的东西献宝了,他讪讪的笑了笑出了门。

    幼清见他出去,抬眸朝大皇子妃看去,大皇子妃看着她冷哼了一声,抱着赵颂安回到床上放了帐子。

    “算了!”单夫人道,“徐朝阳什么人我们都知道,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幼清还真是不知道说是,徐鄂一直都这样,她难不成去训斥他不成!

    房间里静悄悄的,大家都没有再说话,大皇子妃母子三人就坐在床上放着帐子说着话,只有吃晚饭的时候下来取了饭菜,其它时候就不再理会她们了。

    幼清理解大皇子妃的心情,可是她没有必要去和她解释什么,和张澜一起静静坐着等待夜幕再次降临。

    天色渐暗,两边的船只渐渐少了起来,路过一些码头时,还能听到琵琶和女调,欢快悠扬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,夜色越来越深,临近子夜时分,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咚咚的脚步声,随即有人在外头开锁,吱吱呀呀中门被打开,五军营总兵醪凡魁梧的身体堵在了门口,他目光一扫就落在幼清身上,随即朝身后打了个手势……

    幼清心头一跳,和张澜对望,单夫人疾步走了过来,拦在了幼清面前,道:“你们想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带走。”醪凡毫不客气,让开一步,他身后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,一拂就将单夫人推了好远跌坐在地上,随即一人一边的钳住幼清的胳膊,粗鲁的将她往外拖,张澜上前质问醪凡,“你们什么意思,我们要见太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醪凡轻蔑的看了眼张澜,阴阳怪气的道:“张公公,你还是好好呆着吧!”话落,啪的一声将门关上。

    郑夫人和单夫人上前拍着门,张澜急得搓着手两边走,大皇子妃抱着两个孩子戒备的坐在床上没有下来!

    幼清被醪凡一直带到了船尾才停下,她看着醪凡眯着眼睛,道:“嫪大人是打算杀人灭口?”一顿又道,“既然妾身要死,可否多嘴问一句,太后娘娘为什么提前杀妾身呢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你太多事。”醪凡冷笑着道,“宋太太,早去比晚去好,至少还能留在这干净的河水里,等他们死时,只会比你更凄惨!”

    幼清轻笑,四处看看,笑道:“看来,我还要谢谢醪大人了。”说着一顿,她语气冷冷的,“我要见太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“太后娘娘说了,不见!”醪凡不想耽搁时间,幼清便飞快的道,“我要说的,是她想要听的,我劝醪总兵还是去回禀一声比较好,我若死了,太后娘娘若是再想知道,可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醪凡便有些犹豫,幼清不再看他,露出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,醪凡就凝了眉朝两个侍卫打个眼色,脚步飞快的走了,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醪凡又大步走了回来,喝道,“你不要以为太后娘娘愿意见你,你就安全了,说完话依旧是你的死期。”

    幼清不以为然的笑笑,她抬脚朝里头走了一步,忽然跟在她后头的那个侍卫闷哼了一声,不等他们反应过来,侍卫就噗通一声栽到水里沉了底,醪凡反应很快,随即哐当一声抽了手里的剑,摆出戒备的样子,就在这时,一支水箭从水底发出直射醪凡的面门,醪凡侧身一避,抓了幼清挡在前面,朝着水底喝道:“什么人!”他话一落,另一名侍卫又噗通一声,被什么东西拖着进了水里。

    醪凡一把将幼清推倒在地,朝着水里一阵劈刺,可是却一无所获,随即他回头朝着身后一声断喝:“来人!”随即就听到砰砰的脚步声,从船底传来,有十几个侍卫赶了过来……

    可是水面上却平静了,波浪轻翻击的月光细碎,醪凡满脸的戒备指着幼清吩咐道:“先将她带回去关好。”又道,“将船头船尾守好,给后面的船发警戒信号。”朝廷的人若是发现了他们,应该会是一番大战,断不会用这种鬼头鬼脑的手段。

    他怀疑会不会是水匪或者强盗,运河上常有水匪出没。

    醪凡管不上幼清的死活,和她比起来,整条船的安危当然更重要。

    幼清等回到房里,才惊觉后襟上出了一层的细汗,她反手关了门,单夫人惊喜的跑了过来:“宋太太,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嘘!”幼清和单夫人打了手势,低声道,“我没事,您放心。”她说着,走到窗户边,她们的窗户外边是一条半臂宽的走道,走道下就是河水,风浪大的时候河水就会扑上来,偶尔还有水渍溅入船内。

    张澜立刻明白了幼清的意思,他也急切的走到窗边。

    外面依旧能传来醪凡的说话声,可等过了半个时辰后,声音渐渐小了下来,船的速度便越发快了起来,幼清一动不动看着窗外,忽然,月光下有身影鬼魅一般贴在了窗外,随即一道生硬的声音传了进来:“夫人!”

    是老安!幼清眼里立刻露出狂喜,她成功了。

    她听宋弈说过,运河两岸每个码头都有漕帮的眼线,以前漕帮未归宋弈统辖时,便就如此,而且,他们耳目众多,常盯在岸上观察来往的船只,眼力过人,不过一眼他们就能从船吃水的程度,行走的速度,来往船客的衣着,歇息的时间,走动的人数判断出船上待的是什么人。

    她们坐的这艘,她虽没有看到外表,但以太后的性子,必定是选的那最不起眼的商船,可因为赶时间,货物即便装了也只会是象征性的装一些,所以吃水不会深……她昨天让大皇子妃将那只钗送给徐二奶奶,以徐二奶奶的性子,大皇子妃求她办事,她心里还不定多高兴得意,她虽不会去和别人故意显摆,但是一定会在人前转悠,只要她上了甲板,那样一个金光熠熠的凤钗,还有那几枚金刚石,就和一面打磨光滑的镜子似的反着光,漕帮的人就一定会注意到。

    这样一艘毫不起眼、行船却快,说是商船可吃水又浅、处处都透着矛盾和古怪的船,船上还有徐二奶奶这样阔气的女子,实在太引人注目了。

    他们上船来打探踩点是肯定的。

    所以,昨天晚上她和张澜听到的那点细微的声音,便就是有人上来踩点,所以她才会突然提到太后娘娘……京城逼宫太后逃跑,那么大的事情,漕帮上下不可能不知道,她这么一说必定会引起他们注意……

    不过,他们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老安,或者,他们会不会来救他,她却是不敢确定。

    可是,许多事情,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,她努力了,即便不成功,她相信宋弈也会很快就来救她。

    但老安来了,这声音她虽不熟,但因为太特别,所以她听得出来。

    “老安。”她高兴的凑在窗边,“是不是你?”

    “夫人,是属下!”老安有些激动,“您可安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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