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-《尚公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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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韦树看着公主走进来:“言二哥不在府上。”

    暮晚摇脚步一顿,说:“那就大约还在弘文馆吧。大概是天下雨,他忘了带伞,被困在弘文馆里了吧。”

    韦树说:“可是言二哥与我约好了今晚同宿,一起读书。”

    暮晚摇:“……”

    她深深凝视着韦树,诧异了:“你们还有这么好的交情呢?”

    韦树奇怪看她一眼,不知她为什么关注这么偏的地方。韦树要说的,显然不是这个:“殿下也许不了解言二哥,但是我知道,他不是会随便爽约的人。哪怕真有事,他也一定会托人告诉我。

    “我在他府上等了半个时辰,都没等到他回来。殿下,言二哥说不定出了意外。我只能来求助殿下!”

    暮晚摇脸上奚落的表情收了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不错,言尚那种谨慎到极致的人,他与谁若是约好,一定不会爽约。

    上次他和暮晚摇约着去佛诞日看佛骨,暮晚摇故意使坏,既不和他约具体时间,也没有约具体地点。就那样,暮晚摇下午姗姗来迟的时候,言尚都没有迟到多少。

    如果他爽约,说不定是大事……

    暮晚摇抿了唇,说着不再管言尚的事,但是现在察觉他大约出了事,她还是忍不住焦躁,在堂中踱步。

    而韦树直接道:“殿下,哪怕是我多心,也求您帮我这一次。上次你虽然拒婚言二哥,但殿下误会了他,他并不是殿下口中那般……”

    暮晚摇望向韦树,默然。

    她认识韦树这么久,知道这个人有多冷淡,平时根本不管别人的事。韦树却因为言尚来求她帮忙……言尚的好人缘,再次让暮晚摇心情古怪。

    暮晚摇美目盯着韦树,轻声:“你希望我如何帮你?”

    韦树道:“请殿下与我一同出府一趟,现今皇城已经开始宫禁,只有殿下的腰牌能进去。我想求殿下与我走一趟,进入皇城门下省,去弘文馆看看言二哥在不在。”

    暮晚摇踟蹰。

    韦树拱手,语气微急:“殿下,事不宜迟,不可拖延!”

    暮晚摇:“你为何这般对言尚?”

    韦树愣一下,道:“若是今日是我出事,言二哥也一定会为我这般奔波。”

    暮晚摇烦躁。

    但她被韦树请求,身边跟随的侍女们中,怂恿她远离言尚的春华不在,而其他侍女显然都被言二郎的风采折服,很关心言二郎。此时听到言二郎不妥,众人一起请求暮晚摇。

    暮晚摇本就摇摇欲坠的决心,很快被摧毁了。

    她也确实、真的、可能、也许、有点儿……担心言尚。

    暮晚摇当机立断:“走!与我出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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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既然下定决心,自然是一定要在今夜见到完好无缺的言尚。

    暮晚摇和韦树坐车进了皇城,到弘文馆前,发现弘文馆早已闭馆。暮晚摇坐在车上,派人与外头撑伞的韦树一起去打听情况。

    一会儿,韦树立在车外:“据说言二哥上了长公主的马车。”

    暮晚摇一愣,然后道:“……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马车门开着,韦树听暮晚摇语气古怪,蓦地抬眼看去。

    暮晚摇看着上方虚空,发着呆:“我姑姑嘛……喜好美少年。你现在可放心,他不会出事。大约言二郎得她喜欢,说不定二人现在正春风一度,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吧?”

    韦树目有怒意。

    他难得有些生气,向前一步,手扶车辕,反问:“殿下认为言二哥是那种会攀附长公主的人么?殿下认为言二哥若是受到羞辱,也没关系么?”

    暮晚摇一愣,然后神色一紧。想到言尚……哪怕不想管他,可只要想到他那般万事在握的人会被人这般羞辱,想到他会凄然,暮晚摇心中就涌起怒火来……这是她提拔的人,长公主凭什么碰她的人!

    她心中生起寒冰,一下子握紧手,脱口而出:“不、不行……我不能让他出事!”

    她寒了眉目,当机立断:“巨源,上车!我们去长公主府上要人!”

    韦树心中一松。

    却又道:“殿下若与长公主交恶……”

    暮晚摇沉思片刻。

    她摇了摇头,道:“我不会与姑姑交恶的。我已经不是那夜只会傻傻去要人的人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是一个一点点学着政治的公主。冯献遇那晚发生的事,言尚的手段,教会了暮晚摇另一种可能。很多时候,她不必将事情做绝,她可以用更平衡的方式来对付敌人。

    风雨催车,马车重行。

    暮晚摇对外头的卫士吩咐:“在进长公主府门前,帮我找到一个猫。”

    她要去姑姑府上找自己丢了的一只猫,用这种借口进长公主的宫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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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雨繁密,马车在街巷中飞快奔驰。

    争时夺刻!

    暮晚摇声音在寒雨中急促:“快些!再快些!”

    因马车行的快,车中不稳,连韦树都要扶着案木才能平衡身体。灯笼光照入车中,照在女郎冰雪寒霜一般的脸上。

    韦树看着公主拧着眉思考、不断地拧着袖子……他有些愣,没想到暮晚摇会表现得比他还担忧。

    此时长公主的宫观寝宫中,言尚悠悠转醒。

    帷幔委地,红烛高烧。他睡在一张床上,撑臂起身时,已觉得口干舌燥,身体起了变化。

    模模糊糊的,帷帐后传来长公主的笑声:“言郎醒了?”

    殿中再没有他人了。

    长公主掀来帷幔,手捧一杯茶,向言尚袅袅走来。此时的长公主与方才马车上的已经不同了。

    那时长公主还有点儿端庄典雅的样子,如今她散着发、披着轻薄纱衣,香肩雪乳半露,向言尚走来时,眉眼间尽是勾人魂魄的风情。

    她坐于床畔,将手中的茶递过去。

    言尚不语。

    长公主眼睛盯着他腰腹下,笑道:“没下药。到了这里,你觉得我还需要下药么?”

    言尚自然无比地曲起了腿,用衣料挡住自己的变化。他神色不动,接过长公主手里的茶,借茶水来平复自己狂跳的心声。

    当长公主坐在他身边时,身体本能的感觉让他凛然僵硬,他目中生暗,竟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幻想……言尚别目,不让自己多看长公主一眼,专心地喝茶。

    他脑中飞快转着念头。

    庐陵长公主观察着他,心中疑惑,想怎么到了这个地步,言尚还没有向她扑过来?他看到她,怎么反应这么平淡?难道药没有起作用?

    然而庐陵长公主观察着言尚,一瞬间就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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