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......银烛秋光冷画屏,轻罗小扇扑流萤。” “......莫道不消魂,帘卷西风,人比黄花瘦!” “东风夜放花千树,更吹落,星如雨......” “......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 一首首诗词从一张张口里念出; 一阵阵六响、七响或八响的钟鸣响起; 一支支在白纸上如龙蛇舞动的毛笔; 一个个摇头晃脑、心神摇曳的人。 不过若说个贪得无厌的话,那就是这些诗句美则美矣,却再无九响出现。 很快,七十余人的队伍,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子。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,一张在常人中已是不错的容颜上尽是局促和拘谨。 她生在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家,但却有一个身为读书人的叔叔,自小便在他的身边学会了识文断字,看了不少典籍诗文。 她也曾经设想过,自己会不会像戏文里写的那些奇女子一般,能活出令人传颂称赞的一生。 但现实给她泼了一盆结结实实的凉水。 年岁一到,便被父母做主,“卖”给了一个毫无感情且不懂生活的商贾,还没从成亲后的苦闷中走出,又被猳国掳掠,被扔进了洞府,遭到了残忍的摧残和蹂躏。 一切的一切都已让她对生活感到十足的麻木而痛苦。 她再没想过那些诗文里风花雪月的故事,再没奢望过那些传奇恣意的人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。 就像一口枯井,井盖上被厚重的阴霾遮挡了所有的光亮,黯淡无光。 直到那一天,那个好看到令她自惭形秽的年轻人带着人走入了洞府,轻松地镇压了那个让她们不敢有一丝反抗念头的恶魔。 他好看的笑容,就像是和煦的暖阳,轻巧地为她撕开了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。 在出发去往白鹿洞的第二天,在马车上枯坐了一天的他神色轻松地跃下马车,为每一个人送上了一张纸条。 纸条上都是一首首的诗或者长短句,因为大部分的女子都不识字,还亏了红姐和她以及其余几位多少认识几个字的来一一教授,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完美的表演。 也正因此,她也早早看过了许多姐妹的诗文,都很好,好得不能再好,但她还是更喜欢自己手中这首。 虽然当中有些地方她完全看不明白,但也不妨碍她觉得这首真的是写到她的心中去了。 只念一遍,胸中块垒尽消,那种磅礴的大气和洒脱,让她情不自禁地迷醉其中。 她知道,这不是那位天仙般的人儿专门为她写的,但在这一刻,她就要当这首诗是独属于她的。 “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; 乱我心者,今日之日多烦忧。” 她走上前,轻轻念出两句,便犹如两柄破空的利剑,直刺人心。 文字中那股酣畅淋漓的十足气势,从一开篇就陡然将人带入了那种无边的苦闷之中。 场中一片寂静,只有她的声音在缓缓流淌。 “长风万里送秋雁,对此可以酣高楼。” 那些苦闷又能如何?我们照样可以举杯痛饮,胸怀天地广阔。 “俱怀逸兴壮思飞,欲上青天览明月。 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 人生在世不称意,明朝散发弄扁舟。” 几句齐出,如同在悲鸣的大乐之中,吟唱出乐观高昂的音调,撕开黑暗的云层,将灿烂明丽的霞光引入。 越是无边的忧愤苦闷,这份心境就越显出一份洒脱豪迈。 苏密看着陈三更,若是先前只是怀疑,此刻的他就已经十成十地确定,今日这是诗文,都是陈三更的手笔了。 因为那句【抽刀断水,举杯消愁】是二人在青眉山的山门外,陈三更曾经随口吟诵过的句子。 铛!铛!铛!铛!铛!铛!铛!铛! 八声钟鸣响起,众人在欣喜之余,又稍稍有些遗憾,可惜了,没能九响。 心中念头刚起,又一声钟鸣,再度奏响! 和先前如出一辙的异象升起,吟诵声似大礼雅乐,文字凝若实质,加进了文运清钟的钟身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