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般弱顿时有一种被押去高考做阅读理解的压力。 她被迫赶鸭子上架,“张公公,您有所不知,这金镶玉,名为勾魂夺魄第一势,是一件不出世的神器,它犹如潜龙在渊,蓄势待发,然而,是您的势,如此霸道刚烈,生生震碎了它,它在您面前自行惭愧!” 般弱说着说着,马屁有点上头,滔滔不绝地输出。 忽然之间,他抬起手指,虚虚压着她的肩膀。 般弱:“?” 她马屁拍得这么成功,对方已经跨越仇敌之见跟她称兄道弟了吗? 那当然是……不可能的。 掌印大人疏懒道,“碎。” 般弱:“?” 他慢吞吞挪着手指,“真遗憾,咱家验证过了,咱家并没有震碎万物的功力,万小姐的狡辩一点诚意都没有,您看,您是要去东厂呢,还是去西厂呢?要是想去镇抚司,看在以往的情面上,咱家也可以送万小姐上路的。” 般弱:“看在以往的情面上,我抱张公公的大腿可以网开一面吗?” 他唇边浮起笑,“万小姐,左一个张公公,右一个张公公,看来是非常想要提醒咱家,现在是一个残废无能的男人了呢,咱家思来想去,还是东厂最好,那些器具,都是咱家用旧用熟的,万小姐细皮嫩肉,正适合做一碗樱桃冰酪。” 掌印大人意味深长,“万小姐可尝过这新鲜吃食?您的皮呀,雪白得正好,是上好的雪樱桃,精细剥开,去核儿,舀到琉璃小碗中,再慢慢淋上乳酪、蜜浆、碎果……” 嘭。 他话还没说完,脚边多了一团绒绒黑发,她抱着他的大腿,痛哭流涕认错。 “哥哥!六哥哥!张家小哥哥!昔日都怪我,瞎了狗眼,又被猪油蒙了心,可是,可是我害怕啊,我真的怕死,怕极了!” 甭管丢不丢脸了,她先苟苟! 六哥哥。 张夙生淡淡地想,没想到有一天,他舍弃名姓,还能听见这个称呼。 他是张家三房的嫡子,家中行六,长辈多称六郎,对外则是张六,那些怀春少女,表妹堂妹,都爱称一句六哥哥,喊的是婉转多情,送的是脉脉眼波。 只是可惜他生性凉薄,天生少欲,那些销魂窟的滋味儿,他并不感兴趣,权当抛给了瞎子来看。 面前这个少女,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子,他记得她的乳名珠珠,小时候胖得跟一头小猪崽似的。 世人都说,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感情最是深厚。实际上,大家你清我楚,这是一桩利益牵涉的两姓联姻,他对她的期望,也仅是做一个不拖后腿的当家主母。 只是少年初次成长,到底对不同于自己的少女,多了一份旖旎心思,像墙外的花,枝枝蔓蔓,细细结结,缠绕着暧昧不明的光影。 偶尔午夜梦回,他伸手拨开,隐约是她清丽稚嫩的眉眼。 后来这眉目染上了气急败坏的戾气,她要退婚,她要远离他,与张家一刀两断,再无情谊。 他懂。 世人多的是趋炎附势,见风使舵,万家退婚是明哲保身,换成张家,也是同样的结果,不过世家大族会处理得更体面些。 可是—— 他不甘心。 他怨恨如毒。 他求了一家家,跪了一户户,最后跪求到了万家面前,不管谁都好,伸一伸手,抬一抬脚,让他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有一条生路,他们当中最大的二十五岁,最小的刚满月啊。 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六弟弟、六哥哥、六郎君的身上,他是最年轻的逢朝状元,最有读书天分的聪明人,他肯定有办法解救他们。 救不了。 他一个都救不了。 她怎么还有脸喊他六哥哥? 她怎么不去地府喊她的六哥哥? 张夙生自从舍弃张涧月之名后,他已经许久没有记起张家往事,那块泡在蜜蜡里的腐肉,腥得臭了,依然鲜红如初。 他低头看她,少女的发髻系着一条葡萄花鸟丝绦,那后领划开一片雪肌,颈后碎发簇簇的,像是抽了芽苞的毛茸茸的花,处处洋溢生机。 隐秘的,他竟生出了一丝操弄跟报复的快感。 “眼泪。” 般弱施法被突兀打断。 “……哈?” “嘴上说着这么溜,眼泪可是一滴都没为哥哥流。”对方俯下身来,身体并没有跟她接触,但从他那眼,那唇,逸出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,般弱毫不怀疑,她今天表演要是不能令客人满意,他绝对会把她当小猪一样宰了吃掉的! 他凉凉地说,“妹妹的身子是矜贵的,眼泪也必定更加珍贵,又怎么舍得为一个阉人而流呢?” 般弱发现了一个规律,这死太监称呼越软,诸如哥哥妹妹的,必定是百倍的阴阳怪气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