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奇耻大辱-《江北女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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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瞧着自家将军这般无能,李崇不由得暗自叹气,又嘱咐他道:“还有一事,将军须得记住。贺泽说要三家联合剿灭聚义寨之事,将军莫再上那贺泽的当。您想想这谢辰年是云西王什么人?云西王之前来青州斡旋议和之事,时间那样紧迫,他竟能半路转去那里,只为着与她见上一面。眼下云西王占据盛都,挟天子以令诸侯,整个江南都已在他囊中,咱们惹他做什么?更别说您和他妹子还有婚约,受他扶持,哪里能自绝后路啊!”

    薛盛英也是后悔莫及,又觉不甘,叹道:“我也是不想总受制于人,这才一时蒙了心,行此下策。罢了罢了,你快去寻郑纶,想法安抚下他,莫要叫此事传到云西王那里。”

    李崇又道:“您还要防备些二公子那里,他与贺泽走得最近,他们两家私底下怕是已有约定,您莫要上了他的当。”

    薛盛英又应下,李崇这才带着人出城去追郑纶。不过,李崇却是猜错了薛盛显的心思,他虽然与贺泽走得近,却也并不和贺泽是一条心。

    薛盛显从未见过辰年,初见之下很是吃了一惊,好半天才能镇定下来,试探着问道:“谢姑娘?”

    “谢辰年。”辰年点头,又道,“薛二公子可比令兄聪明许多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虽为嫡子,却是行二,比庶长子薛盛英要小了一岁有余。此事一直是他心头恨事,现听闻辰年如此称呼,薛盛显心中便有些不悦,只是他这人心思较深,因此面上并未露出什么,只道:“家兄勇武。”

    辰年其实也是故意试探他,这才故意叫他薛二公子,不料他却是这样应对,不觉失笑,道:“薛将军倒是骂人不吐脏字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淡淡笑了一笑,道:“是谢姑娘误会了。”

    辰年不想再与他纠缠此事,转而问道:“刚才外面那样热闹,薛将军怎的都没出去看看热闹?”

    薛盛显之前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,还暗中派了人去打探消息,只是眼前这女子能够在重重守卫之中,不惊动任何人就进了他的屋子,叫他不由得十分忌惮,因此闻言只是答道:“从小母亲就教育我,不该听的不听,不该看的不看。”

    辰年笑笑,不予评论,却道:“薛将军,我这人不喜兜圈子,我从冀州追你至此,是有要事与你相商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却不知她是从冀州追来,微微有些诧异,不由得看她一眼,道:“谢姑娘请讲。”

    虽有崔习那个变数,辰年却仍是按照原定计划与薛盛显说出了聚义寨欲夺宜平的计划,笑着问薛盛显道:“薛将军,您说这样可好?”

    她所说的皆料中了薛盛显的心思,薛盛显心中惊疑不定,半晌后,问辰年道:“我若是养虎为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辰年举手郑重起誓,道:“谢辰年在此立誓,聚义寨只占宜平,绝不进冀、鲁半步,如违此誓,天打雷劈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虽信她的誓言,却仍是犹豫不决,思及辰年与封君扬的关系,又露狐疑之色:“你不是为封君扬夺宜平?他日宜平若是落入他的手上,他便可直接挥军北上,犯我冀州与鲁州两地。”

    辰年笑道:“我与封君扬之间的恩怨纠葛,三两句话解释不清。我只应你一句话,封君扬北上之日,我便将宜平拱手让与将军。这样可好?”

    薛盛显更是不解,问道:“那你还夺宜平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辰年苦笑,道:“实不瞒你,我只是想为寨中灾民争一条活路。青、冀两州我夺不下来,唯有宜平可以试上一试,那里紧靠江南,又有宛江便利,我们也好做我们惯常的营生。待战乱过去,灾民可以返乡,我们聚义寨还会退回山里,到时宜平交与将军手上便是。”

    辰年出身匪寨,惯常的营生自是劫掠,薛盛显自觉懂了她的意思,不觉缓缓点头,正说话间,却忽闻得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,屋门被猛地推开,心腹护卫疾步入内,急声道:“将军,郑纶反了!”

    他话喊完,才惊觉屋中多了个黑衣女子,忙就拔刀相向,倒是薛盛显那里喝住了,道:“是朋友。”

    那护卫闻言停下,虽未攻击辰年,却仍是执刀护在薛盛显身侧,全神戒备地盯着辰年。

    薛盛显被刚才的消息所惊,只问那护卫道:“郑纶反了?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护卫答道:“刚才趁着府中混乱,郑纶出城回了军营,李崇随后追了过去,不知怎的,郑纶却杀了李崇,带兵反了。城防营全无防备,只当郑纶是奉命领兵入城,竟大开了城门放他进来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外面已是隐约传来喊杀声,随后又有随从冲进来,急声叫道:“将军,有人带兵进入城中,城中守军抵挡不住,已是往城守府这边退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有些惶急,转头去看辰年,问道:“谢姑娘,你事先可知郑纶会反?”

    辰年摇头,道: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她料想到郑纶为自保会出城回到军中,却想不到他行事这般冲动,竟不顾一切地反了。他这样杀入城中,显然是要与薛盛英决裂,定不会留下薛盛英的性命。至于薛盛显与贺泽那里……辰年一时也猜不到郑纶的打算,只与薛盛显说道:“我只知令兄做了极对不起郑纶之事,郑纶这样做,想必是欲取而代之。我若是将军,此刻不会再留在这城守府里,给令兄陪葬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额头冒了冷汗,他也知眼下城守府不能再待,可却是无处可去。旁边的随从也在等他拿主意,瞧着他一直不开口,忍不住出声催促道:“将军?”

    薛盛显并非有急智的人,此时哪里还能想出主意,正惶急间,却瞧着辰年往门外走,忙叫住她问道:“谢姑娘,你要去哪里?”

    辰年回头看他,奇道:“自然是离开这是非之地,不然一会儿郑纶人马攻过来,混战之中被人误杀怎么办?”

    这话正中薛盛显的要害,薛盛显忙问道:“谢姑娘有法出城?”

    辰年回过身来,答道:“有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里,她却是没有再说下去,只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盛显。薛盛显已看出她是在故意吊着自己,却也没别的办法,只得说道:“谢姑娘,只要你能带我出城,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。”

    “君子一言。”

    “驷马难追。”薛盛显咬牙说道。

    辰年这才笑了,道:“薛将军,你把你的人都清点一下,随我走。”

    到了此刻,薛盛显除了相信辰年别无他法,便就吩咐心腹护卫道:“一切听从谢姑娘吩咐。”

    薛盛显此来青州,身边也带了些高手护卫,眼下都聚在屋外保护,倒是不用再费时去召集。辰年领着薛盛显等一行人从院中冲了出去,也不管那些因惊慌而各处奔逃的仆从,只径直往城守府西侧而来。

    城守府的最西侧乃是马厩所在,众人杀了几个拦路的士兵,抢了马匹,从角门冲出了城守府。薛盛显瞧着辰年带的路并不是去往城门的,不觉有些惊疑,问她道:“谢姑娘,我们这是往哪里去?为何不直接出城?”

    辰年答道:“城门是他们双方争夺的要害之处,这会儿岂能硬闯!”

    众人策马驰得片刻,辰年便在一处宅院门前勒停了马,回头与薛盛显叫道:“你们在这稍等片刻!”她说着飞身下马,却并未上前叫门,而是直接纵身跃过墙头进入院内,边向内疾掠,边大声叫道,“邱三!邱三!”

    邱三果然早已跑了回来,正组织着家兵看守门户,以防乱兵闯入,不想辰年突然翻墙而入,他顿时又惊又喜,迎过来叫道:“姑奶奶,您总算回来了,可是担心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辰年向他咧嘴一笑,道:“我没事,你去把大门开了,放薛盛显他们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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